一个村两年换4任第一书记 扶贫干部为何“逃离”
一个县扶贫系统干部不到一年有17人离开;另一个县的扶贫信息员有1/3辞职;还有的村连换3名第一书记都干不下去,调离后自感“脱离了苦海”……部分基层扶贫干部反映,考核压力大、问责风险高、工资待遇低,让他们不堪重负,渐生退意;又时逢地方机构改革关键期,面临是去是留的选择。 在脱贫攻坚进入攻城拔寨的冲刺阶段,某些基层扶贫干部的叫苦、畏难、厌战情绪乃至逃离行为,值得警惕和正视。 一个县扶贫干部不到一年17人离职 在滇桂黔石漠化片区某县,乡镇扶贫工作站少的五六人,多的十几人,加上县扶贫办工作人员,全县扶贫系统干部约有120人。去年该县先后有17名县乡扶贫人员辞职或调走。县扶贫办有关负责人告诉半月谈记者:“这些人以事业编制人员为主,在大半年内‘扎堆’离开扶贫领域。” 其中一个镇扶贫工作站的两任站长辞职。第一名站长在镇扶贫工作站工作一年后,又在县扶贫办综合服务中心工作一年,于2018年10月辞职。她说:“越到基层,任务越重,而落实的人越少。镇扶贫工作站负责对接县上好多部门,除了搜集信息、上报数据、写各种材料、开展培训等,还要经常下乡检查。人少事多压力大,很多工作都难以开展。” 另一名站长辞职后去了广东工作。她对半月谈记者说,刚到扶贫工作站时觉得工作光荣,后来发现想法太理想化。上级部门什么事情都扔给乡镇,个个都急要,做得不好或不及时就被通报。 “‘5+2’‘白+黑’,元旦跨年都在加班,加到开始怀疑人生。”一名去年7月辞职的镇扶贫工作站工作人员说,“基层扶贫工作各项政策太多了,我们所有的任务几乎都来自省里,县里只是把任务分派下来。我们压力能不大吗?” 西部某深度贫困县扶贫办副主任透露,2017年该县招聘了85名扶贫信息员,基本上每个村有一人,截至2018年底,大约1/3的人已经辞职。 一个村两年换了4任第一书记 基层责任重、压力大,让某些扶贫干部滋生厌战情绪,不愿久留。中部某村村民介绍,这个村两年里换了4任第一书记。 第一任第一书记在2017年10月的一次督查中,因工作不扎实背了一个处分后,“高高兴兴”回到原单位,逢人便说“脱离了苦海”。 第二任第一书记进村后看到成堆的材料当场就蒙了,只住了一晚,第二天早晨就卷铺盖回了县城。 原单位派不出人,部门领导只好托关系,从其他单位借了一名50多岁的老干部,先顶一段时间。目前在村里工作的是第四任第一书记,村民也不知道他能干到什么时候。 一个县乡镇副科岗位空出20个名额,只有三四个人选 待遇低,留不住人。西南某县一名公务员编制的扶贫干部说,他有20年工龄,10年副科经历,收入一个月到手还不到3000元,养家糊口让人发愁。而当地事业编制人员收入更少,每月2200元左右。一名去年7月辞职的扶贫干部说:“我去年每月到手工资2000元,加班从来没有报酬。现在,不少县乡扶贫干部努力考到省里市里。” 基层扶贫干部,特别是事业编制的扶贫干部,晋升空间小成为他们的心病。在基层,事业编制人员的数量是公务员的数倍,承担了大量繁重工作。在近年基层公务员待遇提升、部分事业单位参公改革后,事业单位和事业编制人员面临的困难愈加凸显。 半月谈记者在中部某县了解到,前些年事业单位参公改革后,目前当地县直事业单位只剩下两三家,可选择空间进一步压缩。同时,按相关规定,县直单位事业人员不能提拔进乡镇领导班子。 该县一名扶贫干部说,乡镇工作繁重、考核压力大、问责风险高,县里公务员、参公人员宁可在原单位苦熬资历,也不愿到乡镇。而县直单位事业人员想去却去不了。“前段时间机构改革中,乡镇副科岗位空出20个名额,只有三四个岗位有合适人选,其余位子碰到了选人难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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