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西游记
曾经有人问我,最理想的栖居地是哪儿,我想不出来。这个问题,也困扰了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。李白曾独坐敬亭山,苏轼则毫不吝啬地赞美天柱山,鲁迅还是比较留念百草园……能够认真回答这个问题的文人墨客,无疑是睿智又坚定的。 2017年以前,北上往西,最远也只到过西安,因此我回答不上这个问题,原因总结起来就两个:没有看万卷书,没有行万里路。 直到这次飞跃万里,到达了神秘的新疆。 到达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的时候,已是凌晨一点,只作了短暂的休息,就准备起程飞往和田地区。因为要等,于是就拽着我的向往之情,在机场内部四处逛逛。 看书是了解一个地区最便捷的方式。在机场书店,我随手拿起了一本刘光曦所写的《情迷新疆》,希冀窥得西域一角风情。匆匆浏览了一下内容,倒也没让我失望。 说来也新奇,同行的民警都说我长得像维吾尔族,眉毛很浓,颧骨下面镶着两只棕色的眼睛,胡子两天不刮就非常茂盛,有点新疆味道,但我却不怎么了解新疆。 铺开中国地图,翻开厚重的历史,整个新疆跃然而出,我看到的是巍峨的昆仑山、白雪覆盖的天山和浩瀚如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。 从飞机上看昆仑山,就如同在审视民族的脊梁,无论多么艰难困苦,都要站得笔直;走到天山脚下仰视他,就如同在倾听民族的声音,艰涩难懂却又悠远悠长;站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看沙漠,就如同在凝视民族的胸怀,能够包容一切。 古时候到达西域的人不少,最有名的是张骞。现在我们给张骞的西行定性为“凿空”,意思是开通大道,如果还有人不明白的,换个名词——丝绸之路,大家肯定就懂了。 直到现在,我都不敢想象,张骞这支队伍是如何走了这么远。战争与暗杀、戈壁与黄沙、热浪与冰冷,时时刻刻伴随着他们。张骞的西行后半程其实就是逃亡,没有物资,没有水源,好多探险者的性命也就永远留在了黄沙与冰窟之中。如果没有堂邑父,张骞估计也到不了大宛国,更回不来长安吧! 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,倘若张骞没有出使西域,那他永远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侍从官,写几首不出名的辞赋,然后终老一生,绝不会有后来这样卓越的盛名;倘若没有张骞出使西域,那悠扬的羌笛、高傲的胡杨,估计又要晚上好些年才能入得中原人的眼中。 张骞是幸福的,因为他够冒险,走得够远,那些与他折柳相赠,“劝君更尽一杯酒”的同僚是谁,我们已记不清楚了吧。 有一个人,他与张骞同样是一位传奇人物。不夸张地说,他的故事尽人皆知——骑着毛驴上北京的库尔班大叔。 与之相呼应的有一首诗:“一唱雄鸡天下白,万方乐奏有于阗”。这是毛主席写的即兴诗,其中的“于阗”就是现在的于田县,也是骑着毛驴上北京的主人公库尔班大叔的故乡——一个美丽富饶又人烟稀少的地方。 从和田机场出来之后,我们一行50名安徽援疆民警在路边的玫瑰花烤肉店吃了个早餐,便启程去于田县。第一片荒凉之地就是直近90公里的戈壁滩。1956年的10月,比我们出发的日子稍早些,库尔班大叔“任性”地打了上百斤馕,装上自己的礼物,穿上节日的服装,骑着毛驴就出发了。 然而,他的毛驴还没有走几个小时,就被于田县委书记李玉轩给追回来了。但他的事迹、他热爱中国共产党、热爱民族团结的精神感动了当时的自治区领导,到了1958年,已经75岁的老人见到了毛主席。 库尔班大叔的传奇人生不可复制。我想他当时背上的也许不仅是馕,还有理想和信念。 刚进县城就看到了毛主席和库尔班大叔的雕塑。在我眼里,他跟张骞一样伟大! 我们援疆民警背井离乡,没有骑马过草原,没有牵着毛驴过沙漠,沾着现代社会的光,乘飞机、坐汽车到了于田县。 于田县不远处就是昆仑山和塔克拉玛干沙漠,对于富有探险精神的人来说,这两处有着致命的诱惑。见过昆仑山的人,不会再吟诵“五岳归来不看山,黄山归来不看岳”;触摸过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人,都嫌写下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”气势不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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